“韶忠,我一定会帮助你的!”11岁的男孩遭电击致残,病榻前,9岁的小女孩泪眼婆娑地作出了承诺。
为9岁时自己许下的一句童年承诺,现已是北京一家大型贸易公司销售白领的平江23岁女孩徐亮,14年来,一直默默地照顾着邻居一家。她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一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邻居家因电击致残的小时玩伴徐韶忠,助他学习,助他治病,助他自强自立……
十四年前的烙印,抹不去的伤痛
1995年的六一儿童节,平江县大坪乡何染村11岁的徐韶忠和其9岁的妹妹徐仲,放学回家后来到离家不远的大草坪放牛玩耍。把牛拴好,兄妹俩在草坪上追逐起来。
因玩得正高兴时,兄妹俩竟没有发现自己已靠近了草坪边缘的那个巨型变压器。就在徐仲快要追到徐韶忠时,韶忠一个趔趄,撞在了这个庞然大物上面。只听到一阵“吱吱”作响,霎时,徐韶忠就被万伏高压电击得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小徐亮再次见到玩伴小韶忠时,已是一个多月后的虹桥镇卫生院。病榻上,平时活泼好动的玩伴已是面目全非。胸部三根肋骨断裂;右手失去知觉;左眼眼球彻底烧坏;脸部和背部多处被烧焦……
9岁女孩的心愿,忘不掉的承诺
徐韶忠苏醒后,因为没钱呆医院,只得抬回家躺着,只有实在是扛不住了,才又急急送医院,所以,身体恢复得很慢。
因父母是单位双职工,所以一直以来,小徐亮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以后做家庭作业,我要到韶忠家去做。”徐亮跟爷爷奶奶央求着。慈祥的爷爷奶奶摸着她的小脑袋问为什么。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和他从小是好朋友,现在他不能上学了,我想把白天读的书跟他讲讲,也能帮他做个伴。”爷爷奶奶赞许地点点头:“我们家亮亮懂事了。”
徐韶忠聪明好学,成绩在学校一直是名列前茅,遭受电击后,他因左眼球坏死,只好辍学在家。而且,他爱画画的右手也留下了后遗症,经常脱皮和抽搐,使他不得不放弃画笔。刚刚死里逃生,依然脆弱的生命却又要承受更大的打击,徐韶忠再次跌入黑暗的谷底。徐亮的到来,让他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从此,在徐韶忠的家,多了一个小身影,徐韶忠也多了一个好妹妹。
因为贫寒,10岁的徐仲小学三年级没念完也辍学了。所以,教徐韶忠认字落在了徐亮一人的身上。在跟着徐亮学习语文的同时,保尔、贝多芬、张海迪和英国人霍金,那一个个身残志坚的强者故事,如一汩汩清流灌溉着徐韶忠那干渴的心田,也深深激励着他去勇敢战胜病魔……
慢慢地,徐韶忠走出了病痛,走出了阴霾。然而,正当徐韶忠开始振作时,沉痛的打击再次不期而遇。2001年初夏,因为家庭欠下的巨额债务,韶忠母亲不堪重负,没留下一句话悄然出走了,给这个雪上加霜的家庭重重一击。父亲徐定凡从此一病不起。
母亲出走后,此时的徐韶忠情绪异常冲动、暴躁,无论徐亮怎么劝说,徐韶忠就是不听,并绝望地喃喃自语:“我成了社会的累赘,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看着徐韶忠那种绝望的痛苦,徐亮心中翻江倒海、五味俱全。而此时的徐亮,正准备备战中考,成绩优异的她正面临就读高中、中专和职高三个方面的选择。无疑,选择平江一中就读是成绩优异的徐亮首选志愿。她所在的大坪中学的老师们也给她做了动员工作,让她选择适合自己的平江一中就读。
可最终,徐亮竟毅然选择就业快的湘北女校,而且还是一年的速成班。一年后,成绩排列年级各项考核第一的徐亮,竟又婉言谢绝了湘北女校推荐她到高级学府就读的唯一名额,再一次选择了就业。直至现在,当时湘北女校的校长黄凤姣和班主任黄玉芳老师还为她的选择而惋惜。
打工女孩的双手,送不完的温暖
2002年年底,徐亮和另外7名同学被湘北女校推荐到北京实习。第一份工作是宾馆餐饮服务员,每月工资540元。
因为年龄小,徐亮工作起来相当的累。她们实习的餐厅是家商务餐厅,地理环境挺好的,所以生意特好,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一个星期就休一天假。徐亮还清晰记得第一次发工资,因为当时只上了半个月的班,所以只发了270元。几个同学都特别开心。
而就在同学还沉浸在发工资的喜悦当中时,徐亮已来到了邮局,从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中,拿出了200元,寄回了平江。就这样,之后每次发工资,徐亮都要寄钱给家乡等待治病的徐韶忠,或三百,或五百。
可好景不长,2003年,非典爆发,徐亮失业了,也由此中断了对徐韶忠的资助,直至2004年,徐亮在一家超市找了份售货员的工作,每月工资300元。但尽管如此,她仍忘不了要挤出一部分寄给徐韶忠。
2007年8月,徐韶忠的眼睛又旧病复发,且病毒感染到大脑,必须更换左眼眼球。徐韶忠已出外打工的妹妹徐仲虽说筹集了大部分医药费,但还差1.3万元毫无着落。徐亮知情后,当即从北京汇出了差额款项。这时,徐亮已是一家大型贸易公司的优秀销售员。
2008年春节,湖南出现百年冰灾。徐韶忠刚从湘雅医院动手术回来,家中又是一贫如洗,连过春节的年货都打不齐了。刚从北京赶回的徐亮见此情景,硬是踏着打滑的冰面,徒步5里为他家购置齐了年货。崎岖的山路上,徐亮无数次地跌倒,又无数次地爬起……
两个女孩的心愿,割不断的情谊
在北京,徐亮先后干过服务员、售货员、销售员等等。在这个到处充满竞争的现实社会里,徐亮自知,没有文凭和学历根本无法立足。于是,她啃着馒头,睡着地铺,开始了自学的艰辛里程。通过数年的勤奋苦读,今年,她终于拿到了湖南理工学院的大专文凭。人也迈进了北京中关村高科技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成为了一名白领女孩。
徐亮人在北京,而心却在家乡,情牵徐韶忠的病情!对于徐亮的帮助,韶忠是如数家珍,每回收到徐亮的钱物时,他的眼里总会情不自禁噙满热泪。现在的徐韶忠,越来越坚强,不但可以生活自理,而且还凭借着自己无师自通的电器修理技术,到周边赚点小钱,以贴补家用。
徐韶忠说,他要感谢两个女孩。一个是他同样苦命的妹妹徐仲,自小妹妹就身体不好,而且因家贫早早辍学。但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破烂家庭,年纪轻轻,毫无一技之长的她便出外打工,用她那稚嫩而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家的重担,由此成了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另外一个女孩,那就是默默照顾着他们一家的玩伴徐亮。她总是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向他伸来温暖的双手……
而同时,在两个女孩的心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帮徐韶忠治病,现在韶忠因左眼球坏死还在流脓,亟待手术。两个女孩坚信,只有治好徐韶忠的病,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
然而,要实现两个女孩共同的心愿,又谈何容易,10多万元高昂的医药费,对于目前两个女孩的收入却是望尘莫及。而且,如今徐家那三间房,还是徐家老祖宗留下来的百年老宅,百年的风雨洗礼已摧残着它摇摇欲坠,加之四处漏雨,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