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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屋

来源:南江镇 2014-03-20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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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屋,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于我有着特殊的深厚感情,至今难以忘怀。去年12月,去天津儿子家过年的前一天,特地回老屋看看,在门前伫立良久,挥之不去的记忆萦回脑海。心随事生,顿起灵感,抒怀一首:朝南坐北倚溪傍,祖辈躬耕苦备尝。繁衍子孙兴扩建,常闻林鸟唱悠扬。历经岁月仍牢固,告别土房成废荒。改革赢来生活美,依依老屋感难忘。

    老屋,位于平江县南江镇林场村,据父亲说,原是用于耕田时暂住的一栋庄屋,共四间茅盖的土房。我曾祖父五典公从露江山迁来此地时置买,后将茅草换成瓦片,距今150多年历史了,仍很结实。曾祖父母为人厚道、俭朴勤劳,一辈子躬耕于此。祖父、父亲一直是单传,唯父亲与母亲才生了六个儿子,第四兄过继给舅父,身边五个。解放前父亲在原屋的基础上扩建了二间,随着我们兄弟长大,结婚、生子,亟需住房。首先是我祖父母购置附近斋堂房屋,搬出居住。接着父亲于1970年建第二栋,又于1976年及1978年建第三栋,形成上下三栋,都是土木结构,大小25间,4个天井,但仍显拥挤。于是二兄在外新建了一栋,剩下我们四兄弟分家合住在一个院落,父母和弟弟一起居住。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儿时的老屋记录了我说不完的童年趣事。夏夜纳凉时常在老屋前听大人讲故事,捉萤火虫,学唱儿歌。年夜辞岁,正月跟大人们串亲戚拜年,耍火龙,下雪天跟哥哥们学踩高跷等,乐趣横生。踩高跷,即用两根长短一样的木棍,每根木棍在靠地三寸处安一横木,供踏脚用。两手每边握一根棍挟在身边,双脚踩在两根横木上,在雪地挪动着步行,感觉很惬意。但初用不习惯,容易摔跤,要练习几天才能走稳。1967年冬天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冰冻持续40来天,麻雀成群地在屋檐下及台阶上觅食,我在靠窗户的大桌上用一根削尖了的小木棍支起一顶谷筛,用细纱线缚在小棍子削尖的一头上,筛内放些食物,我握着线的另一头藏在暗处,看到几只麻雀正在啄食,随手一拉,3只麻雀顷刻被扣在筛底,无路可逃。不过下次其他麻雀学乖了便不会再上当。在老屋前的小溪游泳也是难忘的回忆,我和三哥在小学读书时,每天放学回家总会甩掉衣服扎进小溪和池塘里游泳,有不少同学也参与戏水,欢乐无限。坐在老屋前面的空地上看露天电影也是一件乐事,小时候经常有电影片轮回下乡放映。一听说放电影,高兴极了,催着妈妈早点做晚饭,饭后搬着椅子同伙伴们到银幕的前头等候。同时还同青年人赶戏看,东到六华里的南江集镇,北到板江乡小水村,翻山越岭也不觉累。假日里和同伴们一起摘茶耳、灯笼泡等野果子吃。扳细笋、采石灰菌做菜吃……老屋见证了我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读中学后,放假回家便得去打柴。因父亲是木工,三哥跟父亲当学徒,常年在外,其余兄长们要出集体工,打柴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肩上。当时虽住在山村,却没有柴砍,只能砍一些浅茅柞,一天能砍上七至八捆。一个暑假下来就在老屋后院里堆起了很高的柴垛。

    老屋也亲历了我与猫头鹰、蛇结缘。我原住的火房楼上,十多年来,猫头鹰每年要来抱一窝崽。可它也通人性,自从我搬离后,竟再也不来了。此事我曾写过一篇“我和猫头鹰”的文章,发表在《岳阳晚报》并获优秀征文奖。也曾撰七律诗纪念:记得春眠入睡香,猫头鹰忽噪东墙。山妻倾听风中立,小子偷窥树下藏。数载从来无鼠患,一朝别去感心伤。撰文登报曾评奖,益鸟追思总不忘。除了与猫头鹰同住屋檐下,黄泥蛇也是我在老屋的常客。一次妻从南江桥回家,开门时感觉门推不动,用尽全力推开门后,竟然发现一条几斤重的黄泥蛇,盘在门后不肯离去,见人后它才慢慢爬上了楼。由于有猫头鹰和蛇的光顾,老鼠基本绝迹。
老屋,因是土筑木瓦结构,房子相对较矮,窗户也不大,冬暖夏凉。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溪水潺潺,鸟鸣悠悠,山野空旷,环境幽美,是怡情养性,修养生息的好地方。

    改革开放后,乡亲们的生活水平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老屋因地处大山深处,人烟渐渐稀少。我的家族中人,先是长兄因政策落实回到了医疗卫生系统,在南江镇置房居住;后弟弟到南江桥做生意,也举家迁镇;接着三哥也到镇上开店,唯我最后离开老屋。兄弟全在镇上建了水泥结构洋楼。随着风雨侵蚀,老屋前栋倒塌了一堂一室,整个院子一片凄凉。我向兄弟们呼吁对老屋进行整修。我率先更换了屋角垮塌处的横披,并将四间房全部加盖了瓦。其他兄弟都先后作了维修。父母爱清净,喜住老屋,兄弟们便轮流到老屋住上2个多月给予赡养。

    每一个人都念旧,尤其是对故乡或老家总是念念不忘。我要感谢老屋,在这贫脊的山沟里,是它给了我栖身之所,是它给我带来了欢乐的童年,是它伴随我度过了艰辛岁月,迎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啊!老屋,你虽长伴山村,却将永驻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