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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 溪

来源:岳阳日报 2023-08-23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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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百度介绍,这里是有小镇的,但我只看到了小溪。似乎这里本来就纯粹得只有小溪,没有人间烟火。

  来这里的游人都是从下往上朝小溪的出发地走,小溪的起点才是他们的终点。

  小溪是河流的初生地,也是河流的初生形态。你也许会奇怪,没有哪个游客(当然包括我们)去关注河流将流向哪里,最终又会流向哪里,这好像是一个忌讳的话题。

  那么走吧,沿小溪向上追溯,小溪要走下坡路,奔向它宿命中的归宿,我们要走上坡路,想要回到生命的起点。

  你会发现,越往上走,小溪越欢腾,哪怕是悬崖,也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就算跌得遍体鳞伤也毫不在意。它跳下一个悬崖,又跳下一个悬崖,跌落变形成一个又一个瀑布。

  这是一种自觉的奔跑。也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未来的模样。

  走完过一条河流的人自然知道,河流越往下游越安静,越不想奔跑,越不想消逝在海洋。但前端的水们必须消逝于海洋,因为后面不知情的水们在推推搡搡,容不得前端的水们阻挡去路。就像年纪越大的人越不愿意日子过得太快,时间却推着他不得不走。

  若不是大人拖着,小孩是不愿溯溪爬山的,他们只想在小溪里尽情地摸鱼,尽管清澈的水里没有鱼。

  几乎所有的大人都想返老还童,或者想要重温纯真年代,或者想要弥补曾经的遗憾。但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童年的,只可以旁观别人的童年。为什么中年之后的人更喜欢溯溪,因为小溪是河流的童年。

  小溪是山野的孩子,丛林、岩石、鸟兽、鱼虾构成它的童年。你本来就是想来感受童年,自然会不自觉地与小溪共舞。你会站在小溪里感受他的纯真,你会坐在溪中的石头上玩耍,你会捧起水与别人互相泼到对方身上,没有男女之别,没有身份之别,没有名利计较,没有隐私保护,没有信息伪装,玩的都是孩童的游戏。

  你向上爬,想看看小溪的幼年和初生。山野的孩子一路奔来,并非康庄大道,他需要越过丛林,跳下悬崖,淌过岩石,躲过鸟兽的撕咬,穿过窄窄的峡谷。你感受着小溪的幼年,莫名地心痛,莫名地压抑,便放声啸叫。峡谷不为所动,你的啸叫声很快消失,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压抑究竟是否得到舒缓。

  到山顶了,你舒了一口气。小溪的初生地没有一滴水,那是小溪的洪荒世界。原来,孩子也并不容易。(肖春林)